楚天秋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,他思考了無數種輸掉的方法,卻從未想過這一種。
「甜甜打造的是……「門」?」楚天秋愣愣地說道,「她將原有的通向「卯兔」房間的「門」,改造成了「潰逃之門」……」
「怎麼樣?」齊夏說道,「結構簡單,就地取材,就算失敗了也無礙。畢竟想要進入這扇「門」的只有你們的人,就算「門」的那頭是油鍋地獄都算作她成功了。」
楚天秋一時之間語塞,彷彿也知道金元勛去了哪裡。
他面無表情地回過頭,發現不遠處的陰暗中,金元勛正緩緩走來。
「哥……?」金元勛似乎看到了救星,「你……怎麼也來了?」
楚天秋已經沒有顏面再回答這個問題了。
他早該想到的,一個人如果要帶著「字」從場地之內消失,最大的可能就是「潰逃」。
可由於所有人都默認「潰逃」的下場是「死」,所以他始終想不到金元勛潰逃的動機在哪裡。
現在看起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「潰逃」,應當是在他開始用「躍遷」控制住房間內的人時,恰好把自己和甜甜困在了同一個房間內。
於是甜甜當機立斷哄騙金元勛「進門」,最終讓房間解鎖。
「齊夏……」楚天秋回過頭來看向他,「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?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想好了以這種方式將我這個「主帥」淘汰嗎?」
「該怎麼說呢,楚天秋。」齊夏搖了搖頭,站在「門」內回答道,「你的身上帶著這麼多「眼球」,現在你獲得了「迴響」,如果真的要和你進入遊戲,輸的只能是我。」
「你……」
「所以我必須要想一個辦法,在你發動「迴響」之前就讓你落敗。」齊夏摸著門框說道,「這件事在遊戲開始的瞬間我就已經在籌划了,一旦和你真的進入到一場遊戲中,你甚至可以直接用「天行健」殺掉我,是吧?」
「雖然不想承認,但確實是我會做出來的事。」楚天秋說道,「甚至連張山的第二顆眼球我都已經攥在手中了,可沒想到你的這一計讓我根本無從施展。」
「那你現在要衝進來殺掉我嗎?」齊夏又問道。
「可以,但我不想。」楚天秋搖了搖頭,「輸了就是輸了,你明明給過我很多提示,可我卻沒有找到答案,這一次我輸得心服口服。」
「是的,我給的提示夠多了。」齊夏說道,「甜甜從一開始就被我派往其中有一扇「門」可以潰逃的房間,在現場不斷觀摩兩種「門」的區別,隨後我再從你們陣營學會如何獲得「迴響」,由鄭英雄傳遞給她,期間陳俊南和喬家勁的出擊都是為了讓你們眾人之間充滿懷疑,難以合作。」
楚天秋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,自己看起來每一步都在做出縝密的計劃,可實際情況卻是一直都在跟著齊夏的腳步走。
「只要你不信任自己人,便有可能自己使用「化形」。我覺得時候差不多了,果斷和燕知春開賭,給你留下了足夠的行動時間。」齊夏說道,「因為我自認為在我方所有的人當中,你最了解的就是我,你使用「化形」也只會變作我,所以我告訴陳俊南屆時會有一個「奇怪的我」登場。」
楚天秋無奈地搖了搖頭:「所以章晨澤也是你的手筆,她的出現直接導致了我們的失敗。」
「章律師是個很有趣的人。」齊夏說道,「無論身處多麼危急的情況,她也一定會以最冷靜的思維應對現場的情況,所以她能夠最快調整心態,孤身前往敵營連續進行扣分。這種準確、高效的行事方式,隊伍當中除了我只有她能勝任,剩下的人全都不行。」
楚天秋嘴唇緊閉,一言不發。
「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,章晨澤的出現並沒有直接導致你們的失敗,而是為了把你逼入這個遊戲場地中。」齊夏說道,「減去幾分會短時間內增強你的危機感,屆時燕知春會登場告訴你我和你相約在「河道」,你就不得不出現,一切水到渠成,雖然每個人都不是卧底,但他們又都在按照我的計划行事,和卧底沒有什麼區別。」
「我沒有想到你早就打造好了這扇「門」,甚至在中途還將金元勛送了出去。」楚天秋說道,「與其說「連續扣分」增加了我的危機感,倒不如說金元勛的消失讓我更加疑惑。」
「那隻能算個巧合吧。」齊夏說道,「我沒有跟甜甜交代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處理,她自己拿了主意。」
「好一個自己拿了主意。」楚天秋笑道,「我這邊的人幾乎都在自己拿主意,可實際情況就像是一盤散沙。」
齊夏聽後輕笑一聲:「你知道章魚嗎?」
「章魚……?」楚天秋皺著眉頭說道,「我當然知道。」
「章魚有九個大腦。」齊夏說道,「其中一個主腦位於頭部,另外八個副腦都在它的觸手上。所以每一隻章魚在行動起來都像是一個隊長帶著八個隊友,主腦發出指令,由副腦接收之後獨立執行。我不會試圖控制我的隊友,僅僅是發出指令,具體怎麼執行都由他們自己決定,他們是我的肢體,我願意為此接收一切後果。」
「可我感覺我不是章魚,是鯊魚。我只有一個大腦和一個身體,而其他人是獨立於我之外的小魚。」楚天秋說道,「不得不說你的隊伍實在是太強大了,就連韓一墨的存在也讓我束手無策。」
「韓一墨?」齊夏搖搖頭,「可惜,我從來沒有暗示過韓一墨任何內容,就像我說的,一切都是「自由發展」,我接受一切結果。況且我也不想使用韓一墨的「迴響」來讓我獲得勝利,那會讓我感覺格外無趣。」
楚天秋感覺自己從始至終做出的努力似乎都打在了海綿上。
他小心謹慎地提防著卧底,又時刻注意著韓一墨的心境,卻未曾想到齊夏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韓一墨的狀態,也從來沒有安插過什麼卧底。
「我輸得不冤。」楚天秋回答道。
「說實話,你根本不能算作輸了。」齊夏說道,「這種遊戲不是你所擅長的範圍,接下來我有其他事情交給你來做。」
楚天秋聽後表情一變,問道:「你……把事情交給我做?」
「是的。」齊夏點頭道,「其他人不理解你,但我理解。我知道什麼情況才能發揮你的潛能。」